建房这件事,原本计划至少两个月。
可吃下雷震子之后,事情悄悄变了。
不是立刻变成什么超人,也没有什么神迹显现,但卜丢很快发现:他搬木头不喘了,爬三层脚手架也不觉得吃力,手指头握榔头更稳,甚至晚上睡觉时,身体会像植物一样自行“收气吐气”,第二天醒来,精神饱满得出奇。
鼬獾开始主动帮他咬木块搬小砖头,灰兔能准确跳到刚钉好的横梁上,在上面保持平衡数分钟,小白负责昼夜巡逻,警觉性高得像台天然感应雷达。花花,则每天都去工地的四角坐一圈,像在确认气场有没有“歪掉”。
速度,比计划快了一倍。
三层楼的主屋终于在本周建完了。
房顶用的是本地瓦与杉木混合而成的轻斜顶,带有两侧排水沟;墙体为轻质耐湿结构,中间夹有竹纤维层;楼梯绕着中轴旋转而上,走在上面时,会听见咯吱声,但那是木屋呼吸的声音。
一楼是厨房和书房,二楼是卧室和工作间,三楼是空白的静室——专门留给冥想、发呆或未来说故事用的地方。
另一栋连体房是晒场与储物间,屋后还留了一片斜坡种菌菇,屋前的天井则种上了葡萄、薄荷和一排小柿子树苗。
房屋之间用木桥相连,灰兔和鼬獾可以在上面随意奔跑,小白每天上来巡视两遍,花花则喜欢在阳台边趴着看云。
那天完工之后,没有办什么仪式。
只是大家围坐在院子中央,喝了一碗薄荷菊花汤,吃了刚摘的新茄子、玉米和蒸熟的芋艿,然后各自靠着木柱坐下,静静地看着新房子在夕阳下被刷成金红色。
卜丢把最后一颗钉子收进工具箱里,低声道:
“家,真的是我们一起盖起来的。”
没有人说话,但灰兔跳到了三楼的窗台上,对着远山跳了一圈,小白跟着抬头“汪”了一声,花花趴在阳台边,耳朵一动不动地听着林中风声。
鼬獾钻进地板下面,把地下一块还未搬完的陶罐推回原位。
整个农场像刚完成一场深呼吸。
屋成之日,不是结束,而是开始。